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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哀悼”

阅读:614 次 作者:张文渊 来源:新京报 发布日期:2020-08-03 17:23:00
基本介绍:本文系“以写作之名——新京报·新声代第二届中学生写作创造营”投稿摘登。

  当我们回首,我想以今年的四月四日来谈起。2020年的清明节,也是属于这一年的哀悼日。

  我以为疫情发展至今,某些事、某些词会成为越来越深厚的老茧,不再痛痒。可当我敲下这两行字时,已经热泪盈眶。

  我们哀悼什么、我们为谁哀悼?这不止于那一天在缅怀,我们始终需要去思索。

  “为表达全国各族人民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牺牲烈士和逝世同胞的深切哀悼。”

  我们的国家很周全,更感动于中国的这一份人文关怀。这是国家对逝者的最高尊重和礼遇,是属于我们这个民族所拥有的记忆和关怀。

  要写这么一个话题,我的内心是很沉重的。下意识的反应是:我还小,说不清“哀悼”二字所承载的那样厚重的情感。但我认为我们有要“话哀悼”的必要性。

  中国人很多是避谈生死的,甚至忌讳“死”,我能理解这份传统的情感,同样我也有所承袭,但又何尝不明白,这也是我们一生的起点与终点、避不开的。我也在今年真正成年了。惶惶然,我们这一代人即将要成为这个社会真正的新生力量。我们是什么样子,未来的世界当是什么样子。

  我也理解我的害怕,面对语文课本中的《项脊轩志》或是《变形记》,我可以含着泪一遍又一遍地把归有光的伤情、卡夫卡的孤独嚼碎了去读。却不敢面对战争、疫情所呈现的景象。

  我们为什么要哀悼?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鲜活的、有温度的。疫情期间,每一天,每一刻,世界各地都有人死去,“疫情死亡人数”的黑色数字每天都在增加。那不仅仅是数字啊!是一个人的生命、是每一个家庭、是这个民族的记忆……其中更有许多为抗疫而牺牲的烈士。

  其实即便哀悼,我所能记住的名字还是寥寥几个,但我们每个人,我们这个民族应该明白: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岁月静好,是昨天有无数陌生人在替你负重前行,今天我们应该铭记,为他们志哀,而明天是我们去扛起肩上各自的责任。

  我看到一个视频中一位武汉的护士小姐姐说:“2003年我们被守护着,今年,我来守护他们。”这是一个民族薪火相传的精神与大义。

  在这一刻,是平凡人与英雄的结合,民族之所以伟大,在于不是只有几个英雄为我们拯救了世界,而在于每一个平凡人在国家的危急时刻尽职尽责去保护这个国家的人。

  历史必然会将这一年载入史册。

  我读历史,常觉哀伤与苍茫。读二战的时候,教科书上黑色的大字正文只有“史称中途岛海战”等,然后旁边全是它的历史意义云云,整个战争过程都很简略,我只有在小字部分才能看到:“美军以……307人阵亡的较少代价,炸沉日本……,日军2000余人阵亡。”

  这是历史课本最真实的一个记载,很客观。可这短短几行字是无数人的生命,无关我本人的政治立场。

  在读到小字的那一刻,我总是觉得难言的怅惘。307人的阵亡可称为“较少代价”,每一个人的生命在历史烟云中,不过都是渺小一粟。可那一刻,我也在哀悼着。

  凡尔登战役被称为“凡尔登绞肉机”,这不只是一个历史名词,是战争带来的那么真实的一个血泪。

  我们学了《国殇》,“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这是在为一场失败的战争而哀悼,为那些为国捐躯的无名兵士而哀悼。

  而哪怕是一场成功的战争又如何呢?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即便凯旋,我们欢庆的同时,也在哀悼。反法西斯七十周年,是纪念胜利,然而也会为牺牲的那些人奏响哀乐。

  我清晰地记得我走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那一刻。场馆很大,人很多,然而大家都很安静,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馆里很黑,然而每一个遇难同胞的名字都成为了场馆的光,恍如群星。再走下去,是许多文字陈述的当年的凄惨景象。

  我以前总会想,究竟是战争带给人的苦难更大,还是自己家庭的破裂。那一刹那,我才发觉自己的幼稚,战争带来的毁灭与千千万万的家庭怎么分得开呢。疫情亦是如此。

  生于一个更为和平年代的我,从历史中去理解战争的苦难,而今时,我更深切地感受到了这场疫情和战疫过程,带给我的心灵的强大震动。我们的哀悼放到整个历史进程中具有了更广博的意义。

  我又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为了忘却的纪念》:“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如忘却,不说的好罢。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将来总会有记起他们,再说他们的时候的……”当我们战争胜利,当我们抗疫胜利,他们不再变得那么被人重视,“不如忘却,不说的好吧”,可他们应该被遗忘吗?

  黄晓丹这样讲:“瘟疫的不公在于,以一些人的死去作为讯号,来给予另一些人启示的可能,而这分为两半的人群中间,其实并无必然的差异。”罹难者和旁观者的身份也是会互换的。

  约翰·多恩在《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中说,“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鸣。”我想,这是我们不断回首的意义。

  说到这里,本可以结束,但我也要给自己敲响一个警钟。先前我的老师的推荐阅读中有这样一篇,让我的思想有了颠覆性的改变。即,“为何我们能同情远方的灾难,却不愿意承担身边的道德义务?”

  李诞也谈到过,“有些人每天想着远方的哭声,却对近处的哭声视而不见,最终让这个世界频频陷入大火。”“共情”和“善良”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其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我警惕自己会成为一个只会“共情”的人,最终掉入“何不食肉糜”的自我感动中。它提醒了我,我的哀悼最终要使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在不断完善我的人格。

  此时此刻,我在听《渺小》这首歌,歌词写得很耐人寻味:

  原来最暗的天空/总有最闪烁的星星/为唤不回的/为做不到的/为还在活的我和你 原来最大的怀疑/总有最渺小的自己/向黄土灰尘/向肉体灵魂/向芸芸众生/我该说感谢 还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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