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一通电话减思念的重,却拉大了牵挂的宽度…
“妈,家里的麦子收了吗?”
“没,现在在等。”
记忆里,那亩的麦子就堆在地里,夜色渐至,由明至黑,由黑至明,晨曦裹着露水带着冷气袭来,汗水吸着衣服耦合着皮肤闷热到颤栗,一粒粒的麦子虽不像海浪一浪推至家门,但也经不起勤劳的双手用时间的沙漏,慢慢让它盈溢粮仓,就像花开的过程,努力在夜间。这个时令于我是充满着烦躁和焦虑的,那几个日日夜夜,满世界充斥着各种农忙的声音,燥燥的,心烦。后来,后来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是为了夕阳渐近夜,落叶有归根啊。
这一季的麦子过后,田清人消瘦,一渠金水涌进田道,白带子似的流动,还未睡好一个有美梦的觉,曙光已洒得一田的光亮逊镜如镜,那时候谁知道日子何时是头,生之恩育之德何时能报,只见得还是日复日,年复年,妈妈头发渐白…
那一季,梅谢仍余香的时节,我肩头你的双脚那般的冰冷,整宿你在思虑着,合不上眼睛,为养儿虑其终身大事,为儿女者知其事不知其心。终于应激性的胃痛呕吐,你却不告诉。那一夜,我装作没事,泪已湿了半枕,久久没有停下,最后温干了它。那一年我已离家在外地实习,每每到这个时节,都会想家,想着家中的妈妈,一人在田里操持着,而我却不在身边,就今年我已正式参加工作,却仍不能给那种日子画个句号,却还让她担心。那天我们在电话里起了争执,而我总也不肯低头,从姑姑那里得知她气得又不好好吃饭,我的心里极其内疚,我知道妈妈都是为我好。
那天我写下这样的文字:
大约在远离/从什么时候起/你不再那么一如既往的相信我//不被相信的我/心紧的发疼/为什么怀疑我/我知道一旦怀疑就很难再去相信/若不是我的问题/那便是你不相信相信我的自己/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不被相信的自己/心紧得发疼/请再相信我/便是相信自己/我不想去解释/只有一句话/我一直在乎的是你/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女儿/总是会惹你伤心/下辈子就做你的一只手/牵一个对的人/陪你走下去 。
“妈,家里的麦子收了吗?”
“没,现在在等,今晚收。”
早已习惯了这残忍的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