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歌》
问
沉重的枷锁压得我抬不起头,
我还要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难道父母就该做儿女的马牛?
这样的路何时才能尽头?
老人难道不该有自己的爱?
有情人为什么不能牵手?
失去了爱我的归宿将在何方?
痛苦的热泪在我心中流。
痛苦的热泪在我心中流。
一间简陋的小屋子里。
刘淮南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角上挂着两颗泪珠,往事又浮现在他眼前。
画入。
年轻的妻子躺在床上,他拉着三岁的刘小宝站在床边。
妻用乞求地目光望着他:“宝儿还小,你一定要把他带大,一定要把他带大,算我求你了。”
他走向前去,握着妻的手,说:“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带大,把他培养成人。”
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晴。
刘小宝伏在妈妈的身上,失声痛哭:“妈妈!妈妈!宝儿还小,还离不开你啊!”
刘淮南站在妻尸体旁泪流满面。
妻苍白的面孔。
刘淮南还在思索着(特写)
刘淮南家。
同班师父老王坐在他的对面,劝刘淮南:“小刘啊,你还年轻,还是再找一个伴吧!孩子总得有人带,你又 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刘淮南:“我答应过桂芳把孩子带大,不想给孩子再找一个后妈,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老王:“你又当爸,又当妈,这日子容易吗?再说,你现在可以凑合着过,老了怎么办?老伴老伴,老来总得有一个伴吧!”
刘淮南:“老了再讲老了的,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现在那还能想那么远。”
老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刘淮南家,
刘淮南正坐在床上给孩子补衣服。
隔壁李婶走了进来。
刘淮南站起身来,招呼李婶:“坐吧!有事吗?”
李婶:“也没有什么事,桂芳走了,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这人在纺织厂工作,早就对你有意了,听说你老婆不在了,让我来说说,她人很老实,会过日子,你如果认为很
可以,明天就见个面吧!小宝太小,可不能没有妈啊!”
刘淮南婉言谢绝:“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准备再结婚了。”
李婶:“你就准备这么过一辈子?”
刘淮南:“是的,我要把小宝带大,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过了。”
李婶:“只知道为了孩子,也得为自己想想,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可要想好了。”
刘淮南:“我早就想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答应过桂芳,一定要把他带大,再苦再难,也没有办法。”
李婶:“既然这样,那我就照你说得话回绝人家了。”
刘淮南:“那你就这样回绝她吧!让你费心了。”
上学路上。
孩子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刘淮南跟在后面送他上学。
学校门口。
下雨了,刘淮南站在学校门口接孩子。
随着学生走出大门,小宝也走了出来,看见爸爸,向爸爸扑了过来。
刘淮南接过儿子的书包背在身上,为儿子撑起了雨伞。
俩人在风雨中,一步一步向前走。
刘淮南家里。
灯光下,刘小宝做作业,刘淮南在旁边指点他。
时钟定格在九点。(特写)
刘小宝看看刘淮南收起了作业本。
刘淮南:“你再检查一遍。”
小宝又看看:“我己经检查过了,没有错的。”
刘淮南:“那好,你赶快睡觉吧,不要再看电视了。”
小宝听话地把作业装进书包里,躺在床上 。
看小宝睡了,刘淮南这才收拾桌上的碗筷。
学校里。
刘小宝和同学找架。
同学捂着鼻子找老师。
老师办公室里。
老师正在和刘淮南讲刘小宝的事。刘淮南连连点头,向老师表示歉意。
刘淮南家。
小宝站在刘淮南身边。
刘淮南指着妻的遗像,在教育刘小宝。
刘小宝在低头擦眼泪。
风雨中,刘小宝跟着他父亲的脚步向前走,人的身影越来越大。
学校宣传栏旁。
刘小宝和同学们站在那看高考放榜。上面清清楚楚地现出刘小宝录取西安交通大学几个字。
刘小宝高兴地跳了起来。
旁边几个同学都把目光投向刘小宝。
火车站月台。
一辆火车停在铁道上。
刘淮南和小宝站在道旁。
刘淮南交待小宝:“好好读书,不要认为考取大学,就万事大吉了,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小宝:“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拿出好成绩来,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淮南:“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成绩了。”
旅客陆陆续续地上了火车。
小宝告别父亲,也上了火车。
小宝坐在车箱里向刘淮南招手。
火车开动了,刘淮南呆呆地站在月台上,若有所失。
火车站。
刘淮南走出了车站,一步一步向回走。
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过去。
刘淮南家。
刘淮南走进家里,站在妻的遗像对面,含着眼泪,对妻说:“桂芳,小宝考取重点大学了,总算我把他带大了,等得他大学毕业,我一定让他手捧着毕业证书,站在你面前,
向你报喜,这你该高兴了吧!
桂芳含笑的面孔。(特写)
字幕。四年后。
刘淮南家。
刘淮南正在家里打扫屋子,儿子小宝领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刘淮南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还在弯腰打扫屋子。
小宝站在父亲身后笑。
小宝看父亲还没有发现他,冲着姑娘笑笑,然后在他身后喊 :“爸!”
刘淮南一抬头,看小宝带一个姑娘站在他身后,不由得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小宝回答:“大学毕业了,我还能不回来吗?这是王梅,我大学同学。”
王梅招呼刘淮南:“伯父!”
刘淮南看看姑娘:“坐吧!”
小宝冲父亲做一个鬼脸,刘淮南又 扫了一眼姑娘,什么都明白了。
刘淮南在做饭,小宝把王梅推倒在床上,想吻她,王梅红着脸,指指刘淮南,小宝只好停下来。
正在炒菜的刘淮南低着头笑。
刘淮南家。
刘淮南问站在对面的小宝:“你俩谈好了?”
小宝回答:“谈好了,早就谈好了。”
刘淮南提醒他:“早就谈好了,是不是太快了点?婚姻可不是小事,你对她又了解多少?”
小宝自信地:“我俩是同班同学,在一起相处四年,你说我对她了解不了解?这些事情可不用你来橾心了。”
刘淮南:“你从小做事就毛毛燥燥的,还是对她多了解一点好。”
小宝:“我知道 ,这一点我心里清楚。”
刘淮南:“知道就好,既然人家来我们家,你就要好好对待人家,千万不能慢待人家。”
小宝看父亲认同了这门婚事,高兴地做了个鬼脸 :“这还用你说。”
刘淮南家。
家里来了不少客人,刘小宝穿着礼服正在和新人举行婚礼。
刘淮南在笑着招呼宾客。
宾客们都在向刘淮南道贺。
一宾客:“小宝真有眼光,给你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另一宾客:“小宝也不差,真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啊!”
刘淮南向二人拱拱手:“谢谢!谢谢!请里面坐!
又有客人走了进来。
刘淮南笑着迎上来。
刘淮南家。
刘小宝和新婚妻子李梅在打闹着。刘淮南很知趣地离开。
刘淮南家。
刘淮南在做饭,儿子和媳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梅指指电视里的人,说:“你看他像不像你?”
小宝反击她:“像你,像你。”
俩人在沙发上打闹着。
锅里冒着油烟,刘淮南在做饭、
饭做过了,刘淮南把菜端到桌子上,把饭盛好,招呼他们:“吃饭了!”
他俩没有回答,继续看电视。
刘淮南再一次地喊:“吃饭了,饭马上凉了。”
小宝很不高兴地回答:“知道。”这才赖洋洋地站起身来。媳妇又看看电视,也跟着站起了身。
小宝和媳妇端着饭碗,再一次坐在沙发上,边吃饭边看电视。
刘淮南孤身一人坐在饭桌边吃饭。草草地扒了几口饭,放下了饭碗。
刘淮南家。
正在收拾屋子的刘淮南,看儿子走了进来,张了张嘴,想和他说话,刘小宝看也不看地走了出去。刘淮南感到很伤心,
刘淮南小屋。
刘淮南打开电视,电视里出现了几个男女跳舞唱歌的画面。他换了一个台,电视上又出现了他不愿看的广告。他再换一个台,电视上出现了 个主持人在介绍某电影明星。找
不到他要看的节目,他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把电视关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呆呆地发愣。
刘淮南家。
刘淮南望着妻子的遗像,对她说:“桂芳啊,儿子大学毕业也成了家,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也完成了,现在我可以不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呢?”
妻的目光好像也在看着他、(特写)
街市上。
刘淮南骑着自行车穿越一条马路,提着菜蓝的张嫂不知在想什么,撞到刘淮南的自行车上,买的菜撒了一地。
刘淮南赶忙从车上下来,边帮她拾菜,边向他道歉:“对不起,撞到你了吧?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张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要紧,这怪我,是我撞到你车上的,怎么能怪你呢。”
刘淮南弯腰把地上的菜,都拾到蓝子里,递给张嫂:“不能这么说,还是我骑车撞的你。”
张嫂接过菜蓝,友好地向刘淮南笑笑,提着菜蓝离开了刘淮南。
刘淮南看王嫂走了,这才骑着自行车向前走。
张嫂提着菜蓝,回过头来看看刘淮南,她的内心独白:“好人哪!”
商店门口。
外面下着雨,
张嫂提着沉重的东西,从商店里走出来,行走很吃力。
刘淮南在远处走过,看到张嫂两手提着东西在雨地里走,赶忙跑过来:“你怎么提这么重东西?又不打伞,这样会淋坏的。”
张嫂回答:“不要紧,马上就到了。”
刘淮南又问:“你要到那里去?”
张嫂回答:“回家。”
刘淮南从她手里夺过东西,又用伞遮住她的头:“给我,我送你回去!”
张嫂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与他向回走。
俩个人的脚步在泥水中向前走。(镜头上摇)
风雨中显出俩个人的身影。(特写)
张嫂家。
张嫂领着刘淮南走进了两间破屋子里。屋子里除了一张破床,和几件破家具。一无所有。
刘淮南看看四周问:“你家人都 出去了?”
一句话把张嫂问得泪流满面。
刘淮南看她流泪,可慌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
张嫂摆摆手,“不要紧。”接着向她讲述着她的故事。
张嫂的画外音:“我生长在农村,经常吃不上饭,二十岁那一年,有人说给我介绍给一个拿工资的工人,对于我一个农村人,能有这样的一个归宿,真是求之不得,当时我也就应承了下来。谁又能想到,他是个赌鬼,不上班整天蹲在赌桌上,输了钱就拿我出气。我只有忍气吞声地任他打骂。谁叫我是农村人呢,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跟他三年,几乎身上没有一处没有被他打过,在他面前,哭我都不敢哭,也只能背着他落泪,真不知那一天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后来他输了钱,和人争斗,死在赌场上,我才算获得解放。你看看看这个家还像个家吗?让你见笑了,我真不该说这些。”说着又哭。
刘淮南问:“你淮备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去?”
张嫂:“不这样过下去又 能怎么样?有好心人给我介绍过俩个男人,我再也不敢应承了,我真怕再听到‘丈夫’这两个字。”
刘淮南深表同情地看看他:“你不要这么悲观,以后总会好些,以前的事情,你就把它当作一场梦吧!”
张嫂:“我也只能这么想,不知这梦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
刘淮南:“会做完的,好日子在后面等着你呢!我相信你以后会越来越好。”
张嫂苦笑笑,”谢谢您的吉言,我真不敢有什么奢望。”
张嫂家。
张嫂正在劈柴,刘淮南赶到,夺过斧头:“我来!”
高高扬起的斧头,木块被他一块又 一块地劈开。
刘淮南直起了腰来,喘了口气。
张嫂递 一条毛巾给刘淮南:“累坏了吧?,喝一口水再干。”
刘淮南接过毛巾,擦一把脸,把毛巾又递 给张嫂:“不累,劈完再喝。”
小河边。
刘淮南和张嫂坐在一起,目光投向远方。
远处有一条小船向这里驶来。
他俩把目光都转向那条小船。
小船由远及近,从他们眼前开过去了。
他们把目光又转了回来。
河那边。
两只白鹅下到水里,在河里游动着渐渐向他们靠近。
刘淮南指指那两只白鹅给张嫂看。
张嫂红着脸打他一下:“老不正经的。”
刘淮南大笑,笑得好开心。
山脚下。
刘淮南和张嫂来到山脚下。
他们并肩望着高高的山峰。
两只雄鹰在上空飞过,时高时低。
俩人的目光,都投向雄鹰。
刘淮南和张嫂在登山。
刘淮南在前面,张嫂在后面。
半山腰上。
张嫂走不动了,站在那里大口地喘着气。
刘淮南停下脚步,向后看看。
张嫂还在大口地喘着气。
刘淮南从上面下来。
他来到张嫂身边。向张嫂伸过手。
张嫂把手递给他。
刘淮南拉着张嫂的手继续登山。
张嫂吃力地向上攀登。
刘淮南不时地回过头来望着张嫂笑。
山顶上。
刘淮南和张嫂站在山顶上,望着远处的景色。
远处山峦起伏,显得特别迷人。
刘淮南指着远方给张嫂看:“看,那边多美。”
山外出现一片彩虹,二人似乎站在彩虹中。
张嫂和刘淮南都面带笑容。
电影院里。
刘淮南和张嫂坐在一起看电影。
王嫂不时地把目光投到刘淮南。
刘淮南也回看了张嫂一眼,伸手握住了张嫂的手。张嫂没的拒绝,幸福地笑了。
张嫂家。
刘淮南和张嫂坐在桌子边玩跳棋,玩到高兴处,刘淮南孩子似的笑了,张嫂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张嫂家。
张嫂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闪回。
她和刘淮南一起上山的画面。
她和刘淮南坐在小河边的画面。
他们一起看电影的画面。
刘淮南在风雨中送她回家的画面。
刘淮南高高扬起斧头为她劈柴的画面。
不断地闪现在她眼前。
她的内心独白:“如果真能与他为伴,我的后半生也就有依靠了。”
张嫂家。
路上。
刘淮南和张嫂在路上走。俩人边走边谈笑着,刘淮南笑得好开心,张嫂含笑靠在刘淮南身边。
刘淮南家。
刘淮南领着张嫂踏进家门。
张嫂低着头站在刘淮南身边,不敢看小宝和他媳妇。
王梅看看小宝,做了个鬼脸,
小宝瞪她一眼。
刘淮南向小宝介绍:“这是你张婶。”
刘小宝和王梅相互看看,谁也没有说话。
张嫂显得很难堪,躲在刘淮南身后。
刘淮南家。
小宝和媳妇正在床上逗乐。
王梅一翻身坐起来:“小宝,恭喜你呀!你老爸要给你找一个后妈回来,你说这是不是一喜?”
小宝勃然大怒:“滚!”
王梅看看小宝:“我只不过随便说说,你吼什么?”
小宝:“以后你少在我面前乱放屁!”
王梅也不示弱:“谁乱放屁了?人都领来家了,我难道说错了吗?”
小宝无言,愤愤地走出门去。
刘淮南家门外。
除夕晚上,几个行人从刘淮南家过去。
刘淮南门上贴着一副新对联。
几个孩子在他门旁放鞭炮。
听鞭炮响,有俩个孩子躲在一边捂起了耳朵。
刘淮南家。
刘淮南一家正在吃年饭。
小宝和王梅边吃饭边谈笑着,谁也不和刘淮南说话。
看儿子媳妇都放下碗,想离开桌子,
刘淮南也放下了碗,喊住他俩:“都不要走,我想和你们谈一件事情。”
儿子很不高兴地堵上他的嘴:“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过年的,不要搞得大家都 不痛快!”
刘淮南不敢再往下说了,低着头走进他的小屋。
他躺在床上,嘴里吸着香烟,望着天花板呆呆地发愣。
他的内心独白:“你现在都成家了,难道我就不该为自己的事情想想?为什么连话都不让我说?”
刘淮南小屋。
大年初一早上刘淮南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媳妇把一碗饺子放在他床头柜上。
刘淮南看都没有看。
媳妇走了,刘淮南还是望着天花板发愣。
妻临终时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张嫂含笑的面孔又在他眼前晃动着。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屋外面。
几个人从他窗前走过。
又是一阵鞭炮声。
几个孩子在外面戏耍。
刘淮南小屋。
刘淮南穿衣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望着门外发愣。
他从床上下来,站在镜子对面看看自己,镜子里的他,明显的苍老了很多,显得非常焦碎,由不得两颗泪珠夺眶而出。
小区内。
刘淮南从小屋里走出来,刚出门,迎面碰到原单位的李老头。
李老头关切地问他:“老张呀,你怎么啦?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刘淮南向李老头点点头,算作回答。
李老头看刘淮南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看他,若有所悟。
刘淮南走到小区门口,又遇到陈老太和吴老太。
陈老太看看他,关切地问:“刘师父你怎么了?”
刘淮南看看陈老太太,没有回答。
吴老太看看陈老太:“他怎么了,好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陈老太:“也许是吧!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刘淮南怕再碰到熟人,低着头向前走。
马路上。
刘淮南在马路上低着头走,
一对男女青年打闹着从他身边过去。
又一对男女谈笑着从他身边过去。
俩个中年男女肩靠肩的向他走过来。
刘淮南的内心独白:“他们都能有自己的幸福,我为什么就不能?爱难道只属于这些年轻人?”
下雨了,刘淮南站在商店门口躲雨。
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身边。
中年男人看看他:“这雨下得好哇。”
刘淮南看看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又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 站在他旁边。
又跑过来 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他右边。
雨越下越大。
商店门口站了十多个人在躲雨。
刘淮南望着大雨,只等着雨停。
一个妇女给中年男人送来一把伞。
中年男人和妇女 各撑着一把伞走了。
一个姑娘撑着一把伞,向一个男人走过来。
俩个人撑着一把伞,笑着走了。
一个男人给躲雨的中年妇女 送来一把伞,
俩人也离开了商店门。
商店门口的人越来越少。
躲雨的人都走了,只有刘淮南一人还站在那里,眼望着这漫天大雨,若有所思。
旁白。
老王:“你现在凑合作过,老了怎么办?老伴,老伴,老了你总得有一个伴吧?”
他的内心独白:“老王说得有道理,还是有一个伴好啊!自己的事情还得有自己作主,不能再听他们的了,你们都忙你们自己的事,我遇到事情谁来管我?不行,我还得和他
们把话说清楚。”
雨停了,刘淮南这才向回走。
刘淮南家。
满身泥水的刘淮南踏进家门,见儿子,媳妇正在看电视。
刘淮南走进屋里,换了一身干衣服走出来。
小宝和王梅继续看他们的电视,谁也没有说话。
刘淮南来到他俩身边,对他俩说:“我还想给你们讲哪件事。”
小宝头也不抬地:“什么事?说吧!”
刘淮南:“你先把电视关上再说。”
小宝很不高兴地站起身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关上电视。”
刘淮南:“叫你关上电视你就关上电视。”
小宝很不情愿地关上电视。
刘淮南:“我说得还是你张婶的事。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小宝看看刘淮南把话说得这么干脆,就不再发火了。思虑片刻,忽然站起身来,跪在母亲遗像前,痛哭失声:“妈妈呀,爸爸不要我们了,要给我娶一个后妈,如果后妈真到
家,外人一定说我们不孝,没有把我爸照顾好,才会走这条路。这事要是传到外面去,我们以后还怎么混?你也把我带走吧!我实在无法活了。”
刘淮南把目光也投向亡妻的遗像上。
亡妻向他投来责难的目光。
亡妻的画外音:“你是怎么兑现你的承诺的?你是不是真想把孩子逼死?虎毒也不食子啊!”
刘淮南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了,转身走出门去。
看父亲走出门去,小宝回过头来,对王梅做了一个鬼脸。
王梅望着他笑道:“你的戏演得真不错,没想到还有这一手,我真低看你了。”
小宝站起身来:“这也是被逼的,不这样,又怎么能让他死了这条心。”
刘淮南小屋。
刘淮南躺在床上,一口又一口地吸着香烟。
他的内心独白:“为什么每一次退让的总是我,难道我就不该为自己想想?”
外面传来老来苦的歌曲,听着听着,忍不住他泪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刘淮南小屋。
刘淮南躺在床上,和张嫂相处的一幕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他的内心独白 :“不行,我还得去找她,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和她分手了,这不是玩弄人家感情吗?她这一生己经够苦了,我不能再伤害她。对,我的命运得有我自己来
掌握,不能再听任他的摆布了。”
张嫂家门外。
刘淮南站在门外敲门。
张嫂家。
正在收拾屋子的张嫂,听外面有人敲门。放下手中的拖把,从门缝里朝外看看,
张嫂家门外。
门缝里现出刘淮南的身影。
张嫂家。
张嫂什么都没说,又拿起了拖把继续拖地。
张嫂拖地的手在发抖。
张嫂家门外。
刘淮南继续用力敲门:“张嫂是我,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就不能开开门,让我和你说两句话吗?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再气也得听我解释解释吧。现在我想好了,自己
的事情有自己来作主,以后不会再任凭他们摆布了。”
张嫂家里。
张嫂流着眼泪,还在拖地,她拖地的手在抖动着。
张嫂家门外。
刘淮南用力敲门。
他提高嗓门:“你开开门吧!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说一句话,就一句话。”
张嫂说话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也不用再重复了。你还是回家把你儿子媳妇哄好吧!我没有时间再陪你玩了,也不
想再干扰你们的生活。你走吧,我现在好累,想休息了。”
张嫂家门外。
刘淮南还在继续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张嫂身靠着门,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张嫂家门外。
刘淮南又敲了一会门,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看。
张嫂家里。
听外面没有人敲门了,张嫂从门缝里又朝外看看。
张嫂家门外。
门外不见刘淮南的身影。
张嫂家。
张嫂忽然伏在门旁失声痛哭。
十字路口。
离开了张嫂家,刘淮南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朝那里走。
他的内心独白:“我该到那里去?回家?我还有家吗?我的家又在那里?儿子,媳妇还能容得下我吗?看来也只有四海为家了。”
他低着头向前走,差点撞到一辆汽车上。
司机停下车喝斥他:“你是不是想找死,找死你也换个地方,可不要来害我!”
刘淮南抬头看看司机:“我是找死,我早就活够了。”
司机看看他:“神经病!我今天碰到鬼了。”
看司机开车走了,他还站在那里:“碰到鬼了,哈哈,我就是鬼。”
路人都调过头来看他。
有人摇了摇头 。
有人叹了口 气。
他看着路人傻笑。
天上出现了乌云,眼看要下雨了,刘淮南还继续向前走。
街口。
刘淮南站在街口向四周看看,又向左转去。
雨下下来了,他并不避雨,还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迎面走过来一个妇女,问他:“老人家,你怎么不避避雨,这样会淋坏的。”
刘淮南看看妇女苦笑笑,没有说话。
妇女看看刘淮南,又向前走去,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看他。
刘淮南冒着雨继续向前走。
不时有打着伞的人,从他身边经过,看看他。
刘淮南在风雨中行走的身影。
他一副痛苦的面孔。(特写)
音乐声起。
痛苦的歌声:
沉重的枷锁压得我抬不起头,
我还要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难道父母就该做儿女的马牛?
这样的路何时才能尽头?
老人难道就不该有自己的爱?
有情人为什么就不能牵手?
失去了爱我的归宿将在何方?
痛苦的热泪在我心中流。
痛苦的热泪在我心中流。
风雨中。
刘淮南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身影。
雨顺着他的头顶上往下淋。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出来。
刘淮南痛苦的面孔。
歌声有强变弱。
刘淮南家。(傍晚)
小宝下班回来见饭没有做,问王梅“饭怎么还没做?老头子到那去了?”
王梅回答:“不知道,我也刚到家。”
小宝:“是不是又到张婶家去了?他早就把这个家忘了。”
王梅笑笑。
小宝眼一瞪:“你笑什么?”
王梅亦然在笑:“我笑都不能笑吗?简直莫名其妙!”
刘小宝愤愤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
王梅:“发什么疯!有本事你不要让你爸到外面跑!”
刘淮南家。
第二天仍不见刘淮南回来。
小宝有些急了:“他总不能在张婶家住了下来,真不要这个家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张婶家。
小宝刚来到张嫂家门口,看张婶出来倒水,就问:“我爸在这里吗?”
张婶没好气地:“谁见过你爸了?到这来找什么?”
小宝:“不是我到这找,他不到这里来,又能到哪去?他己经出来两天了,不能不让人着急。”
王婶也有点沉不住气了:“既然着急,你就快找哇,在这磨蹭什么?”
小宝赶忙离开张婶。
张婶站在门口呆呆地发愣:“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他进来,冷了他的心,寻短见?但愿得不像我想得那样。”
路上。
风雨中小宝和王梅撑着伞,在四处找刘淮南,见人就问。
小宝的俩个朋友也在帮着找刘淮南。
刘淮南平时的几个好友也在找刘淮南。
他们在十字路口会面。
一老人问小宝:“找到你爸了吗?”
小宝摇摇头:“没有。”
老人:“继续找哇,还愣什么?你们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小宝:“好好的,谁惹他生气了?”
老太太:“那就怪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离家出走?”
小宝:“我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警?”
老人:“报什么警,还是快找!”
人再一次分开去找。
破庙里。
小宝和王梅来到一座破庙里。
他俩朝四周看看。
一个老人躺在地上。
小宝走近一看,只见脸色苍白的刘淮南躺在那里,己人事不知。
小宝靠近他高声呼喊:“爸爸!爸爸!”
老人和老太太也赶到。
老人:“快叫救护车,还喊什么?”
王梅拔通了120
一辆救护车飞驰而来。
几个人把刘淮南抬上了车。
救护车飞驰而去。
医院里。
刘淮南被送进急救室。
小宝,王梅,老人和老太太急地在外面等消息。
急救室门外。
小宝两眼盯着急救室的门。
急救室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
小宝迎上去回答:“我是。”
医生:“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他本来就有病在身,又淋了雨。很难救治,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
小宝为自己辩解:“是他自己出来的,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他真的治不好了?”
医生狠狠地瞪刘小宝一眼:“我己经说过了,不想再多说,你还是为他准备后事吧!”
小宝伏在刘淮南身上哭了:“爸!”
老人:“现在哭还有什么用?你们要早关心他一点,又何至于如此?还是赶快他抬回家吧!你难道还想让他死在医院里?”
小宝这才转身去找担架。
刘淮南家,
刘淮南醒了过来。
小宝站在刘淮南的对面贴近他问:“爸,你是不是想吃点什么?”
刘淮南摇摇头,嘴里喃喃地说:“张嫂,张嫂。”
小宝看看王梅。
王梅指指门外:“快去,还愣什么?”
小宝低头对父亲说:“爸,我去喊,马上就来。”
刘淮南家。
小宝领着张婶跨进家门。
张嫂望着骨瘦如柴的刘淮南躺在床上,泪如雨下。
小宝让张嫂坐在床沿上,贴近刘淮南。
刘淮南看张嫂坐在他旁边,也流泪了。
刘淮南望着张嫂想说什么,
张嫂用手制止他:“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把身体养好,有话以后再说。”
刘淮南还想说,却很难张开嘴。
张嫂伸出手来,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为他擦泪。
刘淮南望着张嫂,眼角不断涌现出泪水,慢慢闭上了眼晴。
张嫂失声痛哭。
看父亲闭上了眼晴,小宝哭着跪在床前:“爸爸!爸爸!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张嫂看看刘淮南流着眼泪离开了刘家。
张嫂家。
张嫂坐在床上,还在落泪,她和刘淮南在一起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闪回)。
她的内心独白:“老刘啊!我可是杀人凶手啊!要不是我不让你进来,你也不可能这么走了,既然你走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她弯下身来,在床上下找出一条绳子,把绳子系在房梁上,然后站在椅子上,把绳打了一个套,头伸进套子里,她的内心独白 :“老刘,你等一等,我也来了。”猛一脚把椅子橙开,吊在房梁上。
痛苦的歌声再一次响起。在音乐声中,推出职演员表。
全剧终。
作者简介:俞起俊,作家、诗人。1945年生,69 年插队到安徽六安农村,72年招工到淮南煤矿,新庄孜矿。 80年开始创作,发表各类作品一千多篇,有多篇小说 诗获奖,有专著《猴主任分桃》《百丑图》《羊吃狼的故事》问世。有五首旧体诗,收藏于国家级历史博物馆,诗,《无形》获中国当代诗人获,诗《大佛》在西安获奖,被收入世界华文诗歌赏析,诗《犁》在武汉获奖,被收入当代作家文献馆,传记被编入《我国当代文学艺术新闻人才传集》《中国艺术界名人录》《中华人物词海当代大文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