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翻闲书,看到一段话,评述巴尔扎克的作品:“你在阅读巴尔扎克作品时,会觉得像一个很笨拙的农妇在生火,她要把柴火点着,但是柴有些潮湿,老也点不着,弄得满屋子里到处是浓烟,呛得你想从这个房间里退出来算了。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柴火点着了,火光映红了半个天际。”小编以为,这个评述十分到位。巴尔扎克的小说,通常人物亮相之后,大量笔墨交代人物所处的时代背景,人物的出身过去,情节展开得也慢,很多时候真得让人想把书扔出去了事。但是一旦坚持读下去,情节充分展开后,就无比精彩……喜欢读书的人,巴尔扎克这座风景独特的“书山”是绕不过去的。今天是巴尔扎克诞辰219周年,本期致敬经典,让我们一起缅怀这位以“人间喜剧”征服世界的文学巨匠。
早年特殊的生活造就了他感受人间冷暖的敏感心
巴尔扎克说:“童年原是一生最美妙的阶段,那时的孩子是一朵花,也是一颗果子,是一片朦朦胧胧的聪明,一种永远不息的活动,一股强烈的欲望。”可是他本人的童年生活却并不美妙,因为父母婚姻生活的不美满,可以说,他的童年既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抚,也没有得到多少欢乐。他曾在后来的回忆中提到他的童年:“这是任何人命运中所不曾遭受到的最可怕的童年。”没有人知道巴尔扎克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童年的境遇造就了他感受人间冷暖的敏感心。这对他后期的创作成就,无疑奠定了强大的基石。
据悉,巴尔扎克刚出生几天,就被送到乳母那里,这一送就是四年。随后除了星期天,他也一直被寄养在陌生人家里。八岁,他被打发到寄宿学校去。在这期间,他的母亲从未对他表示过爱意。在囚牢一样的寄宿学校,母亲对他也是漠不关心,老师们的谩骂责打更是家常便饭……直到他精神崩溃,才被接回到那个冰窟一样的陌生的家。
在家休整了一段时间,父母把他送入另一所学校,历经各种残酷的现实,他终于作为法学系新生上了大学。巴尔扎克的母亲的教育理念是,花钱便是犯罪,赚钱乃是美德之最。学习只是生活中无聊的点缀而已。于是巴尔扎克得在律师事务所干些抄抄写写的粗活,然后在公证人那里打工。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读完了大学。
巴尔扎克早年一度违背父母的意志,关在房子里, 整天埋头写作。在众多的尝试中,他写了剧本《克伦威尔》,但除了激情别无长物,结果可想而知,一炮而红的美梦破灭了。茨威格就巴尔扎克早期的创作说:“他最早写的长篇小说都是用笔名,好像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这还不是实战,而只不过是地图上的军事演习。”的确,这只是一场看上去失败了的军事演习。巴尔扎克回到他的老行当。他坐回一个公证人的房间里当抄写员,重新“储备”创立“人间喜剧”这座大厦的建筑材料。
爱文学更爱财富与美人
对巴尔扎克来说,文学创作与其说是事业不如说是还债方式,他个人更看重的是财富与美人。《巴尔扎克情史》以编年体的形式,从巴尔扎克青少年时代的初恋追溯到他临终前不久与韩斯卡夫人成婚。首先是萝尔·德·贝尔尼夫人。那时,他22岁,贝尔尼夫人45岁,巴尔扎克不仅捕获贝尔尼夫人的芳心,还在她丈夫死后,令她一心一意爱着自己。贝尔尼夫人不仅经常资助巴尔扎克,而且成为巴尔扎克的终身情妇。书中有言:“应该说,她与巴尔扎克交往的时间最长,对他的影响最大。”
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萝尔·德·阿布兰代斯公爵夫人。认识她的时候,巴尔扎克27岁,公爵夫人41岁。但是,公爵夫人从内心看不起巴尔扎克,与其说他们在一起是爱情,不如说是相互利用。
《巴尔扎克情史》着墨最多的是巴尔扎克一生中唯一的合法妻子——韩斯卡伯爵夫人。他俩通过书信相识,第一次见面,彼此都大吃一惊:巴尔扎克看见韩斯卡夫人年轻美貌又十分富有,感觉喜从天降;韩斯卡夫人看见自己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原来是一个其貌不扬、粗俗不堪的矮胖子,顿时就泄了气。然后巴尔扎克发挥自身优势,渐渐博得韩斯卡夫人的好感。以后他们保持了十多年的书信往来,韩斯卡伯爵去世后,巴尔扎克更是不惜手段展开攻势,在他的甜言蜜语和生活妙笔的双重火力下,巴尔扎克终于抱得美人归,也同时获得了地位和财富,然而仿佛是天妒人意,他们完婚回到法国不久,巴尔扎克溘然长逝。
值得一说的是,在他的弥留之际,他的母亲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人。那个在他的童年母爱缺失,被他视为妖女、怪物的母亲,在他遇到困难时总以一个战士的姿态独当一面,还曾替他一次又一次还清账单。
不管巴尔扎克文学造诣如何高深,都不能否认他的一生真正追求的绝不是文学,关于这一点,我比较赞同《巴尔扎克情史》的说法,他一生追求的都是荣誉和金钱,所以,他念念不忘做生意、赚大钱,只可惜老天刻意要成就他的文学地位,所以,他做生意屡做屡败,每每不得不靠写作偿还债务。不管后人对他冠以何种文学头衔,他创作的极其刻苦,都是被逼之下的不得不。
观其一生的罗曼史,巴尔扎克看中的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有钱有地位。早年,在他身处生活与前途的窘境之时,他甚至写信给自己的妹妹让妹妹留意有什么拥有资产的富孀时这样介绍他:二十二岁,是个好小伙,相貌英俊,双目有神,英气逼人。这样好的丈夫可说是上天烘制出来的最佳酥皮馅饼。另外,在与诤友朱尔玛交往中,他也曾提出让朱尔玛给他物色年轻貌美,又有丰厚嫁妆的结婚对象。
创作实力派成就批判现实主义大师
巴尔扎克的人品是糟糕的,可是,丝毫不影响他成为法国最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大师,与托尔斯泰并称为批判现实主义的顶峰。
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曾以《三大师》分别为巴尔扎克、狄更斯、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传,他甚至说:“很想在这几位伟大的形象——一个法国人,一个英国人,一个俄国人——之外添加一个有代表性的德国小说家形象,一位在高度意义上的——如我认为适用于小说家这个词那样——叙事的世界创造者。但是,在当前和过去,我没有找到一位那种最高级的作家。”这是对包括巴尔扎克在内的三人组何等高的评价?!
茨威格评价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说,(它)对世界的征服,在近代文学中是绝无仅有的,这也正如在近代史中拿破仑是独一无二的一样。
对于巴尔扎克的创作才华,茨威格说:“他是怎么样,在什么时候和从什么地方吸收了关于一切阶级、职业、素材、性格和现象的知识,建立起了如此庞大的知识储存,这个情况与几乎是神话的莎士比亚现象一起,或许就是世界文学中最大的谜团。”的确,巴尔扎克的神奇在于,他的全能,不费吹灰之力,似乎信手拈来。也难怪茨威格说,他那神秘的敏感性,就像温度表里的水银感觉大气的状态一样……
不能不说巴尔扎克是天才的写作者,茨威格说:“他描写人物形象,把他们从各个阶级和各个家庭中征召出来,从法国各个外省征召出来,就像拿破仑征召他的士兵那样”。仿佛有先知先觉,并不把写作视为终身事业的巴尔扎克,早年就曾在一张拿破仑肖像的下边这样写道:“我将用笔实现他用剑未能完成的事业。”显然,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