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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鲜明:梦的答案

阅读:1435 次 作者: 来源:中原作家群 发布日期:2018-06-06 15:22:13
基本介绍:

  2018年5月31日晚19:00,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张鲜明携新作《寐语》来到「松社我来讲」。同时,著名文艺理论家、文学评论家、诗人耿占春,河南省诗歌协会副会长青青共同担任此次活动的嘉宾,他们与现场的读者一起从《寐语》中讲述的134个梦境开始探究,梦究竟为何物,梦的尽头又在哪里。

  一、《寐语》的成书过程

  最初看到《寐语》的时候,耿占春感到非常惊讶。在当下,这是十分独特的一种阅读体验。耿占春一直都知道,张鲜明是一个有创新能力的人,但读到他这部作品,依然感到震惊。张鲜明是怎样写出了这部奇特的书的?是什么样的艺术动机驱使他采用了这样的创作方法?它是虚构,还是纪录?但梦境不同于语言的任何一种转录,对梦的录制、对噩梦的抄录或翻译怎么可能呢?

  对此,张鲜明是这样解释的:《寐语》里的134个篇章,其实是他的134个梦。时间上,从1997年到2017年。从1997年7月开始,连续好长时间,他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譬如,波德莱尔变成了一头公牛闯进房间,用尖利的犄角划开了他的腹腔,从他体内流出来的不是内脏而是一堆甜腻腻的铅字,那些铅字化作苍蝇飞走了。那个阶段,张鲜明时常在梦中做诗,那是他在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诗歌。出于好奇,他顺手把这些梦境和诗句记下来。从那以后,他的床头总是放着纸和笔,还有笔记本电脑,以便随时记录梦境。后来,他就把梦境当作素材,写了一批超现实主义诗歌。

  有一天,张鲜明打开电脑里记梦的文件夹,读着那些梦,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这是我曾经写下或是记下的东西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完全像是在读一个陌生人的作品。关键是,这些东西让他感到是那样的新鲜和神奇,有的让他大笑不止,有的却吓他一跳,有的又让他陷入一种不可言说的迷狂。当时张鲜明想,如果把这些东西原汁原味地拿出来,效果会怎么样?

  他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当时是120篇,并把它命名为《寐语》。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寐语》发给耿占春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看,没想到,大家都表示震惊。当时耿占春主持云南的《大家》杂志“先锋新浪潮”专栏,就把《寐语》在该杂志2016年第4期头条位置全文发表了。在耿占春的倡议下,河南省作家协会、河南省文学院、河南日报报业集团等在河南大学召开了研讨会,大家对《寐语》给予很高的评价,也给了张鲜明很多鼓励。《寐语》的产生,原本只是源于对梦境的记录,而不是出于某种观念,也没有明确的创作动机,经过同行和评论家的评说,张鲜明开始有意识地思考与此相关的问题了。

  现在回想起来,《寐语》完全是一部梦境实录。当初,张鲜明也曾想过以梦境为素材进行创作,写成小说什么的。但在整理的过程中,他发现,在无意识状态下,灵魂释放的想象力和洞彻世界本质的能力,是那样的不可思议,绝对是我们在有意识的状态下所不可企及的。于是,他放弃了这种努力,而采取了忠实记录梦的原始形态的做法。

  二、关于梦的起源和定义

  关于梦的起源和定义,耿占春笑说,鲜明是说梦者,我是读梦者。梦对我们来说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作用。继弗洛伊德后的第二代精神分析学家比昂,有个很重要的学说:如果不做梦,我们既不能入睡,也不能醒来。对此,耿占春解释道,如果入睡前你很焦虑不能入睡,其实通常是不能入梦。因为通常在快入梦的瞬间,都会出现一些非现实的图像,那就是临睡前导入梦的瞬间。如果没有出现幻觉、或者幻想的图像、非现实的图像,入梦就非常困难,所以失眠本质上是不会做梦。

  我们生活的世界和思想文化特别强调意识哲学,强调对意识领域的表现。作为一个清醒的人,我们确实需要对世界有清晰的认知和判断,但与此同时,耿占春老师说,对世界产生幻觉,在某些时刻失去意识、进入恍惚状态对一个人内心的康复、恢复他的精力也很重要,如果我们不拥有一些幻觉,一个人会崩溃。比如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每天中午很疲劳的情况下,哪怕时间很短,如果打盹十分钟,一下午的体力就会得到恢复,如果没有打盹,进入恍惚状态,这一天都会很疲劳。

  精神分析学说还说到,梦是经验的初级加工,也是最重要的加工。如果失掉了做梦的能力,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对曾经经历过的经验进行加工,不能对经验赋予意义。梦,作为一种无意识,本身又是现实世界的经验进入我们内心后的幻想中的东西。弗洛伊德将之称为内在世界或内心世界,比昂、克莱因、温尼科特进一步给出了理论阐释。

  德国的小说家赫尔曼黑塞的短篇小说《内与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朋友送给他一个摆件性质的小花瓶,他把它放在书架上,也不知道几年过去了,有一天它被打碎了,黑塞说自己有很多天不适应没有那个小玩意的房间。这说明,一个不重要的东西的存在会慢慢地从外边转到里边,也就是从外面的客体变成了内心的客体,精神分析学称之为外部客体变成内部客体的过程,也就把外部客体间的各种关系,转换为内心世界中所建立的一种内部客体联系。

  事实上,所有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都会发生危机,由于上述理论,这种危机也因此会转换成内心世界的危机,在漫长生活中,这种转换慢慢地就生发出梦,梦就是遇到危机不断寻找救赎的过程。精神分析学家所说的外部世界转化成内心世界的一种表达,其实就是梦。当外部世界的各种关系转化为内部世界的关系时,外部世界的危机都会往内心去寻找修复方式,耿占春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修复危机的办法,一是找心理咨询师,二是像鲜明一样每天早上记录梦,谢谢他为我们提供的教材式的方法。”

  站在这个角度,耿占春认为,艺术在这个意义上,是精神分析学后面的一个力量,比精神分析学更为细致地、能够更好地导出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焦虑、不安、幻想等。《寐语》中就有很多危机经验,耿占春说,通常情况下,危机经验包含着救赎经验,张鲜明关于梦的写作中既充满着危机,又很优美、抒情。所以在看到张鲜明的书稿时,“完全颠覆了他在我心中好孩子的形象,没想到他的内心世界如此挣扎、丰富、多样,既有独特的情感又有恐怖的景象。”当耿占春读到十多篇时,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是个天才。同时,张鲜明创作的《寐语》,是对134个梦境的真实记录,没有进行太多的铺张,也没有把它拉长成小说或故事,他忠实于梦的记录,有很独特的味道,在当代很难找到第二个人有这样对梦境的记录,尤其是噩梦,所以这是让耿占春很吃惊的事。

  三、《寐语》是独特的跨文体的写作

  在不久的将来,《寐语》在当代中国文学中一定会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这是来自张鲜明身边文学界朋友的一致看法。《寐语》并不是我们常规理解的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形式,它在形式上是跨文体的写作,张鲜明把寓言散文小说的长处捏合在一起,体现了他对超现实主义写作方法的追求。

  我们都知道,梦属于心理学范畴的东西,但是张鲜明加上了心灵学的东西,以诗人的眼光,最后以文学的品质体现出来,这样的著作反应的是作家心灵中最隐蔽的东西,是现实最真实的折射。正是由于这本书是真实的、深刻的、在表现形式上是新奇的,所以这样的书是有价值的,是成功的。同时,《寐语》还代表了文学的原点,它突破了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界限。结合现代文学的情况,从波德莱尔到卡夫卡,出现的现代文学的主题,比如身体的分裂、吃自己的肉、孤独的、疏离的、漂泊感、寻根等,都能在《寐语》中找到。

  张鲜明独特的文本之所以能够在河南省、乃至全国有独特的位置,原因有以下三点:一是象征性质和隐喻性质。读《寐语》,你会发现书中充满了天才的想象力和荒诞,同时又满载诗意。他能把触觉深入到生活中,深入到内心深处别人触不到的部位,最终靠不同于常人的想象的能力将之表达出来。二是思维的深度。张鲜明的作品基本上是把他在现代社会巨大压力下的生活投射出来(内在的分裂状态),还表达了他对生命的无奈状态。实际上,在他的作品中你会感觉到他对生命的宣泄和哲思。三是极为明显的语言的锋芒性。他的文字语言像刀片一样游离在骨头缝之间,把生命中最深处、最原始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不同于国内其他作家,他一直在做的是从共性、人性、根性方面往深处挖掘。

  张鲜明就像一个对世界永远都保持着好奇心的孩子,笑嘻嘻地、脸蛋红扑扑地、步履匆匆地,掀开一个又一个帘子,怀着探究、创新的精神,不停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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